柳青的话让秋雅怦然心动。
一个比白氏部落更强大的靠山，在大草原上也许还能找到。
可是，有着那样的实力，又对统治大草原又没有兴趣的，那就不可能是大草原上的任何一个部落。
符合这种条件的只有一个——大虞。
大虞才是公认的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势力。
而且，以往两千多年的历史也证明了这个中原王朝确实对北方的苦寒之地不感兴趣。
但是，找大虞做靠山，那就是自绝于狄族，成为狄族的叛徒，要面对整个狄族的攻击。
这风险还是挺大的。
沉吟半响，幽幽的说道：“要是找到一个靠山，却要多出很多可怕的敌人，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柳青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有着风险，除非有那个雄心壮志，将所有的敌人都给灭掉。要不然，最好不要起那样的想法。”
秋雅心中一动，看了一眼柳青。
但是不敢再去问了。
问也白问。
大虞的靠山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虽然柳青是大虞驸马，有着穿针引线的可能，可现在柳青自己都是一个不得自由的人，连这座矿场都不能离开，到哪里穿针引线去？
而且，自己部落有没有那样的雄图壮志也不知道。
在这一场对话之后，很长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题。
甚至秋雅之后都没有在柳青面前抱怨那些东西了。
柳青自然也没有提起过。
到了七月，秋雅离开矿场，又去了三叶草部落一趟，在那里呆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才回转过来。
回转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八月初。
这个时候，矿场的城池已经差不多完成建设，有了七米多高。
就这个高度，对付大虞专业的攻城队伍还有一些困难，但是防御狄族的骑兵，基本上没有太大问题。
七米多高的城墙，加上四五米宽两米多深的护城河，以狄族的力量想要攻破这么一座城池，难度比较大，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矿工们住的房子也都修建好了，现在开始修仓库和厂房。
矿石还是没有开始挖。
城内城外都留出了不少的地方用来种粮种菜，不过现在没有开垦。
就算买来了种子，也得等过了寒冷的冬天才能种下去。
这里的冬天温度很低，目前还没有适合这边冬天生长的蔬菜和粮食。
苦寒之地，被中原王朝遗弃的地方，本来就好不到哪里去。
几个月的时间，附近很大一片区域的树木都被砍伐光了，拖到下面的木柴已经堆成了山，看上去很是壮观。
但是，真要靠着这玩意儿来炼钢铁，那还是不怎么够消耗的。
不过到了八月，传来了一个不是特别好的好消息，那就是在白氏部落的地盘上，发现了一处煤矿。
那个煤矿没有让柳青亲自过去鉴定到底是不是煤矿，他们自己试过了，是那种可以燃烧的黑色石头，确定是煤矿。
这是白氏部落的牧民发现的，发现的人获得了很大的奖励。
白占豪带着人去看过，那里本来不是一座露天的煤矿，但是某一处地方出现滑坡，露出了原本埋在泥土下面的煤矿。
他们尝试过在多个不同的地方往下挖掘，大概的明白了这一座煤矿的范围。
根据他们所描述的，柳青得出一个结论，那是一座很大的煤矿，跟他穿越之前那个世界大草原那一片的印象相符。
这个消息是白占豪亲自过来告诉柳青的。
消息是好消息，之所以说不是特别好的消息，那就是因为那一座煤矿距离这个铁矿比较远，有四五百里。
回马岭矿场离京城的煤矿也就是一百多里，还是在官道上，从那边运煤炭过来，都得消耗大量的运力。
在草原上都没有一条正经的路，还有着四五百里的距离，从那里拉煤过来炼铁，运输成本可想而知。
虽然狄族牛马成群，可是，他们没有可以拉煤的马车，自己也不会造车，只能靠着马背驼过来。
坦白说，把煤从那边运过来，还不如将铁矿石运到那边冶炼来得轻松。
不过，这边矿场的基础建设都已经差不多了，把冶炼中心弄到那边去无疑是不合适的。
白占豪带来了这个消息，问柳青应该要怎么办，要不要去那里挖煤。
或者只用木材来炼钢铁算了。
柳青思忖了一会儿，说道：
“这个需要大王来做决定，我要说的是，想要炼出好的钢铁来，那就只能用煤炭，用煤炭烧制的焦炭。如果大王觉得拥有劣质的钢铁就可以了，那就没必要浪费运力去那边拉煤过来。”
白占豪想了很久，问道：“那个劣质钢铁，劣质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杂质太多，很难打造武器，易碎易断。”柳青道，“如果用来打造箭头，比石头磨制的要好一些，未必比得上骨头磨制出来的箭头。”
白占豪脸上表情大是失望：“那么差？”
柳青道：“半个月前我们试着用木柴炼了一次铁，大王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一看。”
他带着白占豪走到厂房那边，找出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对白占豪说道：
“这就是我们炼出来的成品，还有一部分拿来锻造了箭头和刀剑，大王也可以去看一看。”
不管是那一坨黑乎乎的钢铁还是锻造出来的武器，质量都差得很。
几把刀剑轻轻一碰就断了，枪头也用不了几下就会折断。
箭头看上去还行，不过射出去，撞到树上就会折断，坚韧度不够。
白占豪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用土法炼钢，炼出来的钢铁确实质量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差到那个地步。
但柳青故意要炼出这么差的钢铁来，还是有办法的。
要是在大虞，他这样就糊弄不了人。
可是在这地方，他就是权威，而且是唯一的一个权威，他怎么说，别人就只能怎么听。
看到那些武器成品，白占豪很快做出了决定：
“不能用木柴炼钢铁，还是得用煤炭。不管运输有多困难，都要用煤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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