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木屋大门口，雷震天看着远处的那几栋私塾，感受着云鹿书院出来的书香气息，心里一阵欢喜。
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他能够成为云鹿书院的老师。
以前的他，每天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吃了这顿没有下顿，这个时辰还活着，可下个时辰可能就死了。
而今在云鹿书院，他总算是过上了一种幸福的、稳定的生活。
这是他期待已久的生活。
只是，雷震天有些黯然，如果此时此刻，他的妻子在身边，那该多好？
如果他的孩子还在，那是男是女？
女孩的话，现在肯定应该嫁人了。
是男孩的话，现在肯定也已经成家立业了。
天空，寒风依旧。
白色的雪花，越下越大，笼罩了整个云鹿山脉。
雷州城也在一片萧肃之中，安静下来。
城主府邸。
书房。
“呼呼呼——”
端木赐站在窗户旁边，任由窗外的冷风吹在脸上。
那一片片白色的雪花，也吹了进来，有些雪花还挂在他的头发上和衣服上，没有融化。
徐福站在端木赐身后，也不敢说话。
这些时日，端木赐为了凌氏家族的事情，有些小情绪，也在所难免。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
“福伯，你觉得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端木赐问话了。
他们？？
徐福脑子里闪过一个问号，但连忙回道：“现在凌氏家族该灭的都已经灭了，还有很多事先得到消息的人躲了起来，但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盘查，该抓的人，应该都差不多了……”
“不是，我是说杨真和……小姐。”端木赐摆摆手，打断了徐福的话。
徐福一愣。
开始他觉得端木赐口中的‘他们’有问题，没想到确实不是指凌氏家族的人。
于是话锋一转：“杨真和小姐么？呃……老爷，您要我说实话吗？”
端木赐回头，看了一眼徐福：“说吧！”
徐福苦笑道：“老爷，我觉得您对小姐太严厉了，但凡那些和她接触的男性，您不是威逼就是利诱，让他们离开小姐，甚至还有些……”
有些人直接被杀了。
说到这儿，点到为止就好，反正徐福和端木赐都心知肚明。
端木赐冷哼：“我对小姐不严厉行吗？她还小，不懂男女之事，万一被什么人骗了，那可就为时已晚了。再说了，咱们家族和姬氏家族早已经联姻，小姐和姬云有婚约在先，万一她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出来，我怎么向我爹交代，怎么向姬家交代？”
“这倒是。”徐福感叹。
“你就说说吧！”端木赐道，“咱们这些天在黑龙湖，杨真和小姐相处得怎么样？”
“原来老爷是在担心这一点。”徐福苦笑，“放心吧老爷，我看杨真和咱们小姐，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且我发现，他们似乎不怎么聊得来！”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上一次，端木赐就让徐福调查过杨真，得到的也是现在这样的回答。
“老爷，这可不是我胡诌的，您自己不会看吗？”徐福呵呵笑道，“在黑龙湖，虽然杨真刻意和咱们家小姐打过招呼，但他们两人仅限于此，多一句话都不会说，更别说其他了。”
“说得也是。”端木赐吸了口气，蹙起眉头，不解道，“福伯，你说这个杨真是不是男人？小姐长得如此漂亮，喜欢她的男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看看在黑龙湖这些日子，那些修炼者，还有那些银甲士兵，看小姐的眼睛都在冒光，怎么这个杨真却似乎压根就不将咱们小姐放在眼中？那些天我看他，压根就不正眼多瞧咱们家小姐一眼？”
“您——”徐福又是苦笑，“老爷，您这是何意？那您到底是希望杨真喜欢咱们家小姐呢，还是您不希望他喜欢咱们家小姐？”
“我当然不希望……”然而，话音到此，戛然而止，端木赐尴尬道，“我是说，作为一个男人，那必须对喜欢咱们家小姐，可是他却不能靠近咱们小姐，你明白吗？”
“我懂了。”徐福说道，“老爷您是希望，杨真暗恋咱们小姐！”
“这个……”纠结了片刻，端木赐摆手道，“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杨真和小姐绝对不可能！”
徐福笑了笑。
今天，他倒是第一次听端木赐说，希望有男生去喜欢端木雪。
于是便道：“或许人家杨真是有自知之明呢？”
“自知之明？”端木赐蹙着眉头，盯着徐福。
“对啊！”徐福不惧，说道，“杨真是什么家世？只是一个跟随母亲长大的孤儿，他没有什么靠山，即便有，那也是最近才拜赵守正为师，可即便是赵守正这个靠山，那也配不上咱们家小姐。”
端木赐颔首。
徐福继续道：“所以我觉得，杨真不是不喜欢咱们家小姐，他肯定是因为知道自己生世，压根就配不上咱们小姐，所以他干脆就放弃了。”
“嗯……”端木赐拖着长长的语气，“有这个可能。”
徐福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忙道：“老爷，今儿个，您怎么突然跟我聊杨真了？我记得您以前特别讨厌他啊？”
“没什么。”端木赐说道，“只是我觉得，杨真这个人，不简单！”
“不简单？”徐福不解。
“我也说不出来。”端木赐抬头看着窗外的风雪，“你没有发现，赵守正对他的关心，有点太过了吗？”
“啊？”徐福道，“您是说，在黑龙湖时，赵守正斩杀鬼衙那一次？”
“嗯！”端木赐点头道，“赵守正释放了十只留影蜻蜓专门去盯着杨真，后来还不惜斩杀鬼衙，他自以为他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都被咱们看在眼中。”
“那鬼衙。”徐福顿了一下，道，“其实要说起来，那鬼衙确实与杨真无关，也与赵守正无关。”
“鬼衙的事情，过了就过了。”端木赐摆手道，“也许当初咱们出手救了这只鬼衙，他还会跑回去生事，故意挑拨离间，造成不必要的后果，死了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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