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铁虎与常小树在陆家大院寻找雪妮下落的时候,梅尧从鹿鸣书院的暗室里走了出来。
外面的阳光真好。
活动活动筋骨,梅尧感觉挺舒服的,不过,空气中似乎飘着一股硫磺的气味。
梅尧不像一般人,在暗室里呆几天就心情烦躁。他唯一遗憾的是,答应石潭的事情,没有亲自去帮忙。不过,计策已定好,没有他去,石潭一个人应该能搞定。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异样。难道是在暗室呆了几天,上上下下的人都变了吗?
书院空荡荡的,书生们不知去了哪里。何管家只是告诉他,院长带着书生们出去见世面去了。
见世面,见什么世面?梅尧也想出去走走,却被何管家拦住,说是梅一剑院长有交待,这几天不能踏出书院大门。
梅尧想发火,想想算了,也不是何弘道的错,要怪只能怪母亲梅院长。
这时,有人通告,说是太和堂的石大夫求见。
梅尧让人把石潭领到后院。
经过大半天的折腾,石潭没顾上回中医馆,他的身上还沾有灰尘和血迹。
梅尧一见石潭这个样子,预感到事情不顺。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梅尧先将自己被关暗室反省的事说了。
石潭猜到他家里一定有事走不开。
接着,石潭把自己如何带着假的迎亲队伍,路遇农民暴动,民团劫持淑娟,杜子城营救遭到暗算,全都告诉了梅尧。
梅尧听得激动,不时用折扇拍打着手掌,一会儿说妙,一会儿喊可惜。
听到淑娟安全脱险,梅尧就放心了。可是,令他感到纠结的是农民暴动,他的三姐还是领头人。
梅尧向来不赞成这种疾风骤雨式的运动。可以想象,长丰书店一定流了不少血,不管是农民的血,还是团丁的血,那可都是血啊,都是用粮食供养起来的,那里面蕴藏着多少人的劳动啊,想想就可惜。
石潭对农民暴动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感觉,他遗憾的是起义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没有实现抢亲的目的。
两人又商量,还得继续行动,并且行动要趁早,最好是当晚就行动,把淑娟先解救出来,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再想办法逃离碧云镇。
为了防止卢老板起疑心,他们当即决定,天黑之后一起去长丰书店,由梅尧缠住卢老板,石潭去找淑娟,再次约定出逃时间和方式。
方案定好了,梅尧才想起,这几天他是不能出门的,他不敢违抗母亲的意志。这事还得石潭自个儿去干。
梅尧送石潭到书院门口,恰好看到韩铁虎和常小树来。石潭以前给韩铁虎治过病,相互也不陌生,打了招呼,石潭就走了。
梅尧道:“铁虎兄,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的。请进,请进。”
“我呢?”常小树阴阳怪气地问。
“当然一起啊!”梅尧笑道,“怎么能少了常少侠呢。”
三人来到后院,还在刚才梅尧与石潭说事的那个亭子里。梅尧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银锁交给韩铁虎:“铁虎兄,这把银锁你认识吧?”
韩铁虎接过银锁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摸了摸连在锁上的绳子:“是的,是雪妮的东西。”他似乎又看到妹妹灿烂的笑脸,又听到妹妹银铃般的嗓音。他问:“你是怎么拿到银锁的?”
梅尧便将杜子城告诉他的那些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韩铁虎,特别是说到杜子城在陆府看到陆伟堂与韩雪妮的情况,尽管那是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他还是硬着头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韩铁虎有时点点头,有时摇摇头。
梅尧搞不懂他到底信不信杜子城的话。
韩铁虎道:“如果杜子城说的是真的,那么雪妮有可能没死,她可能跟陆家人一起逃离碧云镇。”
“没人跳井干嘛要把井给填了呢?”常小树道,“其中必有诈。而且,杜子城完全可以在欺负了雪妮姐之后,把她身上银锁摘下来,这对他来说,有什么难的。”
铁虎盯着梅尧的眼睛问:“你相信杜子城的话吗?”
梅尧没有躲避铁虎的眼睛,坚定地说:“我相信。一个人的本质不是一天形成的,要改变本质也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完成的。如果杜子城想找姑娘玩,根本没有必要冒险去陆府。”
常小树毫不客气地说道:“我看你跟杜子城穿一条裤子。”
梅尧并没生气,只是冷笑了两声。
常小树又道:“看来,要想查出真相,只有找到陆府的少爷太太好好审一审?”
梅尧道:“陆家的老爷太太少爷小姐说的话,你能信吗?如果能信的话,为什么不能相杜子城呢?”
“这个,……”常小树一时语塞。
“谁的话都不能轻易相信,唯有见到雪妮,可是雪妮她……唉。”韩铁虎叹了一口气。
“有一个人或者可以打探一些消息。”常小树自言自语。
“谁?”韩铁虎和梅尧异口同声。
“我大哥呀。”小树道,“我大哥跟陆府的大少爷陆伟忠比较熟悉。陆伟忠多次拉拢我哥加入民团,我哥都没答应,因为民团给的官太小,只是个排长。不过他也没回绝,他跟陆伟忠还是有点交情的。可以让我哥多留意,从陆伟忠跟前打听点消息。”
梅尧摇了摇头,道:“你那是与虎谋皮。”
韩铁虎拿不定主意,只是捏着银锁,嘴里念叨着:“雪妮,雪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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