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
十方听董解元亲口认输,也不禁面带忧色问道。
“大人,史九贤弟和老夫同题同宫同字令,所作赏花时字数却少于老夫的醉中天,老夫输得心服口服,不过胜败实乃常事,大人无需担忧。”
董解元冲十方说完,又对史九敬先说道:“虽然赛诗老夫输了,但可不代表最终的花歌也会输给贤弟!”
史九敬先也哈哈一笑,“兄长所言极是,尤其史九恐怕根本就没资格再和兄长在花歌上一较高下,所以只能在赛诗上蒙兄长承让了。”
十方这才明白,原来董解元是输在字数上了,因为同题同宫同字令,那自然字数越少,难度越高,故而董解元才认输了。
而十方也明白董解元和史九各自的意思,董解元让他不必担忧,是因为就算董解元输给史九,但至少也能位列前三,只要自己和丘山再有任何一个能进头甲,也就能保住丹杏和大凤不会被别人挑走。
而史九的意思是,阿丑样貌丑陋,在座的个个都是天仙之貌,阿丑根本没机会进入头甲,自然无法在最后的花歌再和董解元一较高下。
只不过,十方想想自己那首桃花诗,心里可没底儿,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丘山身上了。
至于阿丑,十方自然也不希望阿丑最终能进入头甲。
倒不是因为阿丑容貌丑,而是因为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章九乔之所以会选阿丑参选万花会,必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而他至今还没弄明白章九乔的真正动机为何,但总觉得,如果阿丑真的进入头甲,必定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十方正在琢磨,就听赏花台上又响起一声娇媚入骨之声。
“龙凤呈祥令,赠诸君,七律,诗题:万花宴,字令:风刀。”
“丘大哥。”十方转头望向丘山,与此同时,梅潭冷也说道:“终于等到娘娘登台了。”
十方见丘山神色平静,略微放心,结果一听梅潭冷自己把绿萝娘给说出来了,心说你猜出来有屁用,难道自己跟自己喝酒吗,一会看你尴不尴尬。
哪知道等绿萝娘一诗唱完,十方可完全傻了,满面惊恐地望向丘山,而在场的众人也都神情大变,叶梦得手里的筷子更是掉在了地上。
也别说观花厅了,就是整个闹春园,此刻也是寂然无声,但却并非是因为沉醉于绿萝娘的媚音,而是都被丘山这首七律给惊呆了,实在是没人能想到,在这万花赛诗会上,竟会有人不谈风月,却做出一首如此杀气腾腾的诗来。
“自幼失身未学诗,今朝赴宴强为之。
削发搓缰系战马,拆衣抽线补征旗。
江南美景君须记,北国风霜我犹知。
百万刀兵临城下,再请诸公去赋诗!”
啪!
梅潭冷是满面怒容,用力一拍桌子。
“大胆贼人,竟敢当众提写反诗,叶梦得,还不命人将逆贼丘山拿下!”
“呃……这……”
叶梦得好悬没一屁股坐地上,心里不禁埋怨丘山,你怎么能在这万花会上,题这么一首反诗呢?
“啊,巡南使大人,丘山他只是个武夫,根本就不会作诗,故而就胡乱了些,但这可并非是反诗啊!”
虽然十方心里也埋怨丘山,但此刻只能硬着头皮急忙冲梅潭冷解释。
“不是反诗?他自己说的明白,自幼失身为贼,今日也是被迫赴宴,但却早就厉兵秣马,拆线作旗,不日就要兵临城下,这还不是反诗?十方,你此时还敢袒护逆贼,定是早就和他串通,意欲谋反!”
梅潭冷已经站起身来,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御赐金刀。
“大人,丘山所作的确并非反诗,更不是要起兵造反,而是说如今北方白银狼子野心,世所公知,而诸位大人皆是国之大才,岂能不比丘山看的更清楚,只恐不久之后,刀兵就要起于北地,丘山是心急社稷,才做此诗进谏诸位大人。”
丘山也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道。
“如果今日丘山一言能点醒巡南使,待大人回朝之后,能将此诗上奏天子,丘山死而无憾,如能死丘山一人,总好过死天下万千百姓!”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命令本使,还要本使向天子呈此反诗,来人!来人!给我将这逆贼拿下!”
梅潭冷说着,就想出观花厅喊人。
“你站住,粪佬给我拦住他!”
十方一看梅潭冷要出花厅喊人,也顾不得别的,是大喊一声,粪佬上去一把抓住梅潭冷,就跟拎小鸡一般,又把梅潭冷给举了起来。
“十大人,本使方才误会了,丘山所题并非反诗,是本使理解错了意思。”
梅潭冷最怕的就是粪佬,此刻脸都吓白了,瞬间就改了口。
“粪佬,既然巡南使大人知道这是一场误会,还不把巡南使大人轻轻放下来,不得有丝毫损伤。”
十方这才又冲粪佬吩咐道。
粪佬是不情不愿地把梅潭冷轻轻放了下来,而后又站回十方身后。
“十大人,巡南使大人,又是何苦啊?一场误会,就是一场误会。”
其余众人也纷纷起身劝道。
十方虽然心里也埋怨丘山,但更很清楚,如今外面这么多人,其中混了多少章九乔和边巴西卜的人根本不知道,如果梅潭冷这时出去胡喊一通,说要拿丘山,曾宪等人必定不能答应,真要乱起来,一旦二王趁乱而起,后果可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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