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只是想加速药效吸收, 没整些乱七八糟的。”看见书页里胡乱接骨,把自己整成畸形怪的学生,余幼枫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看来以后骨折不能自己胡乱治了, 否则把骨头接错, 还得重新打断再接, 校医老师绝对会借此多收钱,还得多遭一遍罪。”
心有余悸之下,她匆匆翻到下一页, 如饥似渴地继续研读书籍里的文字……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中午。
关于医学的书籍很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完的。
余幼枫只是粗浅的阅读了一些基础常识, 但也受益匪浅。
至少,她总算弄明白该如何让烫伤膏的药效发挥的更快。她相信中午回去再试验一番,就能在五天内让烧伤的左手恢复如初。
……
图书馆外。
余幼枫归还了书籍, 走在一条从图书馆口延伸出去的碎石子路上。
路边长满了星星点点的月见草,冰凉的雨水打在它们的花瓣上,使轻薄的花瓣东摇西摆, 像是在雨中流泪。
雨水打湿了栗色的长发, 栗发柔顺地垂在耳侧, 发丝间有一层氤氲的水汽。
余幼枫快步穿过花丛,可丝丝细雨还是润湿了衬衫, 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暗色的雨点。
天空阴霾, 电光时隐时现。
听见隐约的雷鸣声, 她再次加快了脚步。
她穿过一从黄色的月见草, 和一名红色头发的男子擦肩而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棕色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放大, 她瞳孔里最后的影像, 是男人神秘的笑容, 和一株在雨水中战栗的花。
余幼枫失去了平衡,她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那是太阳初升洒落在脸颊上的第一缕阳光,是出生后父母的第一个拥抱,让人温暖而又怀念。
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令她安心昏睡过去。
“睡吧,我亲爱的天使。”
潺潺雨声中,一道低沉的嗓音在雨中倾诉。
……
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暗中透过一束光,无数记忆碎片拼合聚拢,组成了过去十几年的人生。
他全部想起来了。
他叫余幼枫。
在被学院录取之前,他是一名刚结束高考的高三毕业生。
在临近高考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被一个噩梦困扰着。
每夜,他都会被拉入同一个梦境。
关于梦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记不太清。
他只知道每天梦的内容都在变化,最终,有什么东西在那个梦中孕育而生。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玻璃瓶。
玻璃瓶里装满黑白两色的药片,黑色的上面印着“M”,白色的上面印着“F”字母。
有一道声音引诱他,选择一种药片吃下,就可以获得其中一种性别。
他被蛊惑了。
因为他没有性别。
虽然他觉得没有性别也无所谓,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可养父母希望他能在成年后,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确实,生存在社会当中,违逆主流会遇到很多麻烦。
所以他被说服了。
在这个夏天,他将选择一种性别进行手术。
无论选择哪个,似乎都挺不错。
但他还没想好自己喜欢男性还是女性,以及无法确定未来喜欢的人会喜欢同性还是异性,所以迟迟没有决定。
而在他18年的人生中,无论男女他都没有特别的感觉,这就让他很苦恼。
另外,不同的性别有不同的职业偏向。
虽说大部分工作男女都能做,但假如想成为运动员的话,男子比赛和女子比赛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他就犯了选择困难症。
毕竟性别这种东西一旦决定,再改起来就会很麻烦。
这种重大的决定,确实要好好忖度才行。
于是,当他梦里看到药片的时候,抱着这只是一个梦的心态,就随便吃了一片试试看。
当时,他是想在梦里模拟下效果,觉得这说不定能帮他做出选择。
但他没想到,他吃了印有“F”字母的白色药片之后,他现实中的性别真的改变了,而且这瓶药也随他从梦里到了现实当中,这就让他很惊异。
当然,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梦魇在作怪。
从这点看来,被学院录取他并不冤。
他已经将一个梦魇带到现实中了,如果不是正好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谁知道他还会夹带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
“我全都记起来了,这样一来,以前的那些疑惑就都有解释了。”余幼枫心念一动,在梦中恢复了吞食药片之前的身体。
在吃下“F”药片之前,他的身高是178cm,外表也长得偏向男性。
他是极为罕见的性染色体是单个x的人,无性人不会发育,长相会偏向女性。
有这样的基因缺陷,他应该也会如此。
但不知为何,他的生长却与此相悖。据说,他刚被收养的时候,长相完全是个女孩,但随着他年龄增大,长得却越来越像男性了。
除此之外,他的身体健康无比,从小到大连感冒也没患过。他的体能也超过普通男性,他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运动会代表班级参与比赛的时候却能胜过练体育的学生。
正因为他的体型偏向男性,所以当吃掉药片变性后,衣服才会显得不合身。
“而且,我还真有个妹妹……”
余幼枫眨了眨眼,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背着小书包,扎着麻花辫的女孩。
他的妹妹名叫余巧,目前还在上小学,因为小胖手不太灵光,编的辫子歪歪扭扭,却又爱美,所以他经常会帮她梳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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