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面相，是不是跟僵尸更匹配？”
我浅淡一笑，佯装不在意的摆摆手：“也是，说不克夫，可能么？哪个正常人能跟一头先天僵尸平安无事的待在一起，我不光克夫，我是克所有活人，连你距离我太近了，也会被煞气影响，不是么。”
“当然不是，你已经把煞气收敛的很好了，平常根本对活人没什么影响。”
“那现在呢？”
我伸出手，指尖若有若无的萦绕着一丝煞气。
看上去微不足道，但是一旁的叶净梵，被煞气影响，额头瞬间浮出一层虚汗。
我怕不小心伤到叶净梵，手一挥，将煞气重新收回体内：“你看，只要有一点点泄露出来，你们正常的活人就受不了了，可是顾灼却没问题。”
我的目光远远地，落在顾灼身上。
他还焦头烂额的跟大妈们解释，按照他往常的性子，估计会直接推开大妈们过来汇合，可他现在一身道士装扮，又是在终南山的地界上，有些该作的面色工程，还是要做的。
至少不能把这些道门正统的‘衣食父母’得罪的太厉害。
叶净梵身子一顿，没想到我话题转的这么陡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勾唇一笑，也不听他的解释。
反正叶净梵跟顾灼其实才是最亲的人，真的知道什么，他也一定会帮着顾灼隐瞒，还能真的告诉我不成？
有他这个反应，我已经大概明白了。
顾灼之前为了冒充黎钰，周身上下萦绕厚重的煞气，说他是正常的活人，也说不过去。
活人，早就被那煞气弄死八百回了。
叶净梵看我表情不对，回过神来，问我：“你不会还在怀疑顾灼吧？我知道他为了引出黎钰撞死的事伤了你的心，但他也是为你好，逼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他没有跟你解释清楚？”
我心里冷笑，解释清楚？他做的这些事，可远不止这些，解释的清么？
嘴上却道：“怀疑谈不上，我只是有些心寒。”
“等所有事情揭露真相的时候，你大概就明白了。”叶净梵低声叹了口气。
随后他调整心情，笑了笑道：“你还不知道这祭天仪式是什么情况吧？祭天仪式是道门正统流传三百余年的仪式了，是道家三百多种科仪中，最重视的一种，以前封建时期还有皇帝的时候，都是皇帝亲自主持的，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祈福法会过后，还有普天大赦的环节，活人中，犯了轻刑，有情可原的，即将出狱的，真心悔改的，皇帝都会下特赦令提前释放，阴司那边，放下执念的冤魂厉鬼也会重新获得投胎做人的机会，所以这个法事，以前做的特别隆重，阴阳两界都有不少人期盼着法会的举行。”
“期盼这法会的，都是害过人的犯人。”我总结道：“他们伤害过人，却能借着法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那些被伤害过的人么？一场法会，能平息他们心中的伤痛吗？”
“徐樱……”叶净梵声音一低。
我摆摆手，也不想把聊天的氛围搞得这么沉重：“这次呢？为什么不如期举行了？”
叶净梵看了我一眼：“你也知道，这次道门正统在黄泉路吃了大亏，死伤不少人，内部已经乱成一团了，哪还有心思举办这个法会，再说现在国家对法会的扶持又没以前厉害，以前都是官方举办的，现在国家肯准许举办法会就不错了，哪还有政策扶持，没了官方的参与，民间自发举行的规模就一小再小，不办就不办了吧。”
“那你们带我来，不就是为了堵凌源么？看现在的架势，凌源根本就不在终南山，还费尽心思的混进来干嘛……尤其是顾灼，打扮成道士的模样，是生怕别人认不出他是谁么？”
“这就叫灯下黑。”
叶净梵笑了笑，我们两个都很默契的维持住现在友好的聊天氛围，以至于话题在安全的氛围里，越聊越远：“现在道门正统正是混乱的时候，其他道观作为下属和同盟，会派不少道长前来帮忙，本身顾灼那一身旺盛的阳气在道门正统也藏不住，还不如直接挑明是道长的身份，这样从小学习道家术法，阳气旺盛一些也就说得通了。”
“喔，这样啊。”
叶净梵觉得没问题，那应该就是没问题了。
“然后呢，混进终南山里，有什么计划，你们打算怎么把凌源揪出来？”
“凌源是现任终南观的理事，主要负责观内运营的情况，他的师父及广道长早在十年前就不问世事，闭关修炼了，所以死伤弟子的法会，必定是凌源主持进行，就算这件事他能逃，他在终南山偷藏活尸的烂摊子也瞒不住了，必定要回来趁大家没发现之前将活尸处理干净，等顾灼混进去参加往生法会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扮游客，混进去找到及广道长闭关的地方，请他出山主持大局，这样不管凌源是主持法会，还是销毁活尸，我们都能把他堵个正着。”
“等等，这终南山这么大，光是道观的房子就是大几百间，何况后面还山连着山，全都属于终南山脉的地界，这么大的地方，咱们上哪找及广道长去啊？更何况，真能找到，他能不信自己的徒弟，信咱们两个？凭及广道长的道行，应该能看出我是个僵尸吧？”
道门正统是有真本事的，不然当初他们也不敢往黄泉路上跑。
虽然他们在黄泉路那吃了我的亏，但他们师父的师父，认出我的身份应该不难。
更何况，顾灼跟叶净梵不也曾经是道门正统的弟子么？从他俩的本事来看，就能看出道门正统的底蕴有多深厚了。
想到这，我突然一顿，看向叶净梵。
对啊，他俩以前就是道门正统的人，虽然后来叛出师门了，但以前的关系网还在，以叶净梵的性格，哪怕叛出师门也不会跟以前的师兄弟把关系闹得太僵。
叶净梵见我这个表情，知道我猜到什么了，便笑道：“你猜的没错，那及广道长，正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师兄，我说的话他应该会信三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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