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院外的雪停了。庭院中又是恢复了活泼,院子虽然暖和,但池塘上结的厚冰并未融化,且十分坚硬,方知笑几人在冰上滑来滑去,十分快活。
“瞧瞧,他们那傻样。”竹长老嫌弃地啧了两声。
“我看你是自己想去滑,又落不下脸来吧。”溪山卷着葱花卷,朝司钺道:“看他眼馋样!”
司钺扫了眼池上的少年,道:“想去就去,别把腰给闪了。”
“你!”竹老头瞪着专心包着饺子的司钺一眼,瘪瘪嘴,反驳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才不想去呢。”
溪山偷着乐,随后又环顾庭院,朝司钺道:“这院子改得还挺好的。”闲下空来一看,虽然与记忆中大不相同,但比去以前冷清的几间竹屋的确要温馨得多。
司钺瞥了溪山一眼,“你不是发过誓,永不踏入灵霜峰一步,怎么.......”
“我那不是气上头了,说的胡话,不作数不作数的。”溪山忙打断云逸的质问,生怕他提及那个人。
司钺冷嗤一声,爱恨情仇,除了影响思考外,毫无他用。
“哎呀,司钺,你怎么这么冷酷!”一点感情都没有。
“冷酷?”司钺抬头俯视着她,面色冷淡了下来。
“就是又冷又酷,摇光峰弟子们用来夸人的,形容你高不可攀,贵气逼人。”求生欲使她胡编乱造。
司钺又冷哼一声,放下饺子皮,神色漠然地拍拍手,起身往书房缓缓走去。
竹青玄望着司钺的背影,对着溪山道:“瞧吧,说错话了吧。”
溪山不服气地捏住手中包好的包子,道:“本来就是。”
“啧啧啧,不就是反对你的沅澜的婚事吗......沅澜都已经飞升那么久了,他若是喜欢你,为什么不等你,天涯何处无芳草,沅澜啊,一看就靠不住,你又何必吊死在这颗歪脖子树上呢。”
溪山委屈地眨巴眨巴眼,道:“可我就喜欢这颗歪脖子树。”
竹青玄见刚刚还牙尖嘴利地小姑娘要哭了似的,连忙转移话题:“你看我们这饺子,什么时候煮啊。”
话题转得太僵硬,溪山非但没理他,反而陷入久远的回忆中,“当年我跟他历练的时候也在凡城吃过饺子,我还记得是一个老婆婆包的,她还将我们认成夫妻了......”
傍晚,借着积雪,被暮色笼罩着山路透着光亮,方知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下了山路,便是一条极为宽阔的石板路。大约是为了欢庆元宵夜,路上的积雪皆被人清除了。
路上行人熙来攘往,两边的圆木柱上横挂大红灯笼,在空中微微摇曳,温暖的烛光点亮了寒冷的夜色,沿着石板路往前走便是临虞市集入口。
方知笑一行人顺着人流往临虞市集的街道慢悠悠地走去。
“今天好多人啊!”
“对啊,再过几天就是关山大比报名的日子,想来前来参赛的修士们都提前到了。”
“我们去东南街吧,我记得,临虞市集的东南街拱桥底下可以放河灯。”
方知笑眸子一亮,欣然应道:“好!”
“我听说河灯可以许愿。”
“是吗?”
“师父,我们先去给你们探探路。”方知笑朝师父招招手,“你们等下要过来啊。”
“走咯!”
孟倾言拉着方知笑和秦攸,与何雾、莫固在人群中穿梭,几下便没了影子。
“小汲,你怎么不去?”司钺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低头朝一旁欣赏路旁风景悠然自在的闻人汲问道:“你不去?”
闻人汲无奈笑道:“我陪着师父。”
“我可不用你陪!”
闻人汲只好将原因讲了出来,“太幼稚了。”
一旁的竹老头抢过话,“哎呀,幼稚个什么,我要是你,我早去了,别尽跟你师父学,他年纪大倒是被别人夸稳重,你年纪轻轻就不要这么老成。”
司钺冷冷睨了竹青玄一眼,竹青玄感受到头顶一股寒意,立马知趣的噤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绕到云逸左手边,紧紧贴着他。眼神飘忽,若无其事的嘀咕着,“哎呀,这路灯真好看,你说是吧,逸儿。”
云逸配合地应道:“是啊,上面还画了花呢!”
在二人一唱一和的时间里,他们踏进了临虞市集的东北街。临虞市集的街上张灯结彩,灯火辉煌。一眼便瞧见方知笑他们聚在一个小摊前。
“摊主,还有我,还有我,把我画得英俊一点。”
“哎呀,都是要吃掉的,那么好看干什么。”孟倾言舔着手上的圆滚滚的糖人。
“我怕他把我画的和你一样。”
“你!”孟倾言拿起手上的糖人作势要砸他,方知笑忙退到莫固身后。孟倾言看到莫固手上苗条的糖人,明明他没有那么胖,就脸稍稍圆了一点,摊主就把它画的跟个圆圈似的。
“哎嘿,你们在做什么......糖人!”竹青玄从拥挤人群钻了进来,瞧着孟倾言手上的糖人,眼睛放着光,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掩下眼眸,猛咳一声,目光转向摊子上已经做好的糖人,惊叹道:“这是......方知笑!”简直入木三分
摊主举着糖人,递给方知笑,对着竹青玄笑道:“客官,要来一个吗?”
竹青玄严肃地摇摇头,但目光却紧紧盯着摊子上作为摆设的糖人。
那目不转睛、口是心非的模样,孟倾言等人捂住笑,识趣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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