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笑一觉醒来,便在自己房间里,他坐起身子,脑袋昏昏沉沉,看来这果酒后劲也很足啊。他扫眼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套崭新的秋色薄衫,摊开干净的双手,手上的酱汁也被清洗掉了。他隐约记得好像是师父来接他了。方知笑心有点慌,这么乱跑,师父肯定是要骂他的。不过师父现在不在这,他得去找师父主动承认错误。也许师父看他主动认错的态度,会减轻责骂也不一定。
方知笑整理好衣冠,心慌的咽了咽口水,走出门外,蹑手蹑脚地走到莫固哥哥的门前,他轻轻将房门推开一条缝,便听见师父与莫固哥哥在说话。
“剑修讲究心静,无论遇到何事,最重要的是心不能乱,心一乱,剑便会跟着乱,一乱便破绽百出,给对手留下可乘之机。”云逸侧头冷淡地睇了门缝一眼,便又回头继续讲解着。
方知笑被云逸这么冷冷一盯,心知自己这回肯定是犯下大错了。他将拉门推开,垂首走了进去。
“笑笑”拉门的动静一响,莫固转头一看,便瞧见方知笑低着头,看起来十分低落。
方知笑抬眼偷偷瞅了一眼莫固,小心翼翼地走到莫固身边,对着云逸,心虚地喊道:“师父......”
云逸没有应他,他将方知笑抱回来后,一直在思考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笑笑才会变得如此不听话,莫非是到了叛逆期。
方知笑弱弱地喊着,云逸像是没听见一般,只当他是空气,晾在一旁,继续给莫固讲解着剑术上的问题。
方知笑低着头,心中忐忑,怎么办,师父这回是真生气了。
方知笑就这样一直从早上被晾到了中午,其间师父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更别说骂他。方知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若无旁人一样,从剑法讲到了剑气,从解说到演练。
云逸虽然从十三岁是便独自一人悟剑,但一手剑花舞的飒飒生风,宛若惊鸿,看似飘逸,实则剑风凌厉,令人胆寒。
“师父,这是剑法唤何名?”莫固从未感受到如此凛冽剑气,好在云逸把握的十分之妙,既不会伤人,也舞出了剑法的精髓。
“灵霜剑法。”
莫固了然,原来是灵霜剑法,原本他一直练得是松雪剑法。既然成为灵霜峰的弟子,那么他也会放弃从前的剑法,放下从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云逸见莫固有所明悟,便知道这可是顿悟的好时机,一把拉过愣神的方知笑,大步走出了厢房,布下结界,以免有心人的叨扰。
“师师师父......”方知笑被牵着走到自己的房间,怯怯地望着云逸严肃地面容,他是不是捅了大篓子了?
云逸泄气般的盯着方知笑水汪汪的黑仁,一句责骂都说不出口,心中气结不得解,真想将这个不听话的小徒弟给暴打一顿。他长叹一声,抬手狠狠给了方知笑一记爆栗,敲得脆响。
“呜呜呜”方知笑吃痛地揉着头,痛死了!
“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方知笑紧闭着眼,摇着头。
“你若是真心想求得为师原来,就把这签了。”云逸拿出一张锦帛,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这是云逸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约法三章。
方知笑一手揉着脑门,一手接过来,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条条款款,便有些犹豫。“师父,怎么这么多?”
“不多,就五条。”云逸见他犹犹豫豫的,便逼问道:“签不签?”
方知笑生怕师父再次生气,连忙道:“我签我签。”说罢,走到软榻前坐下,将锦帛摆在茶几上,仔仔细细地认真看了起来。
一、不准私自外出,必须要征得师父同意,且要讲明外出的理由、目的;
二、不准在没有师父的同意和情况下,私自和陌生人答话;
三、不准随意滋事,他人挑衅也不行,更不得主动挑衅、欺辱他人;
四、不准欺师负友;
五、日后再添。
方知笑皱巴着脸看完了这五条,抬头朝云逸道:“师父,若是我要出去,你正好不在呢?”
“留话!”云逸忽然想到,可以用传讯符,那东西他储物链中没有,等下了灵船就去买几个。
“师父,日后再添是什么意思?”
“这其中还有为师没想到的,日后想起来再添上去,你快将它签了,签了好吃午饭。”
方知笑一听吃午饭,喜不胜收地忙从储物环中掏出笔墨,在手掌大小的锦帛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师父,给!”
云逸见方知笑如此干脆地将字给签了,心中甚是欣慰,他接过锦帛,小心折好,放进储物链中,面色缓缓道:“我已和一层的掌柜打过招呼,以后每日都会有人送饭上来,你若是还有什么想吃,尽管和他说,不要再去下面了。”
原先他以为方知笑不能吃灵食,便每日都让执事堂的人从临虞市集采购凡间的食物回来。说来这事也怪,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吃灵食,害的他吃了那么久的凡食。
若是此事早在临虞山发现多好,昨晚在酒馆里那么肆无忌惮地的暴饮暴食,若不是他来,指不定就被人抓起来研究了。不过也引起了船上一些人的窥探,那若有若无的神识日日夜夜窥视着这里,真当他是纸糊的老虎?
方知笑一听便有些不满意,若是每天呆在这间房子得有多闷啊,前一两天还觉得新奇,可快过去十天了,这房间早就看腻了。
云逸看出方知笑的想法,真是小孩子心性,笑道:“可以去舱外的甲板上看看外面的云,这几天天气不错......不过不准一个人去。”
方知笑连连摇头,“师父,你是不知道,自从我掉进空音岛的水潭里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一吹风,身子就发冷。”
云逸皱皱眉,走到方知笑身旁,拿过他的左手,把着脉,这脉不浮不沉,不疾不徐,平稳有力,挺正常的,面色红润,双目有神,每天活泼乱跳的,实在是看不出来。云逸沉吟片刻,道:“待回山后,叫竹老头给你看看,这些东西,为师只学了点皮毛。”又道:“若是想去甲板上玩,叫上为师,为师给你划个灵力屏障。”
方知笑一喜,笑嘻嘻地叫道:“等我吃完饭,就要去外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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