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三月,这日,天朗气清,和煦的阳光照在寒渊之上,忽地一声鹤鸣响彻天际。不知为何云逸的罚期被增加了半年,总算已经结束。他刚走出寒渊,便见一只白鹤直俯而来,他定睛一看,便见那白鹤背上坐在一个眉目稚嫩的懵懂少年,竖着玉冠,身穿着临虞亲传弟子特有的玄纱白裳,激动地朝他挥着手,云逸看着有些眼熟,还未待他细想,那白鹤飞至眼前,那小少年,从白鹤上跳了下来,朝着云逸眉眼弯弯,荡着笑意,忽地半跪着地上,“师父,弟子拜见师父。”
“!”云逸惊得后退一步,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他迟疑了片刻,不确定地喊到:“笑......笑笑?”
云逸一声落下,方知笑站了起来,朝云逸抱拳道,调皮地眨眨眼,“师父,才两年不见你就认不出我啦?”
“哪......哪有,我怎么会认不出!”云逸狡辩道,他没想到这两年里,方知笑模样大变,从一个瘦小的孩童都长到快与他胸齐高了。
方知笑没有戳穿云逸,他这个路痴师父肯定是认不出自己了。
云逸扫了眼方知笑身后的白鹤,又看着方知笑问道:“那是你的灵兽?”
方知笑转头朝白鹤招手,唤道:“小白,过来。”
白鹤似乎能听懂方知笑的话,向前走了两步,温顺地将头伸道方知笑手边上,方知笑撸了撸白鹤颈上的白绒毛,朝云逸笑道:“师父,这是觉飞师叔祖送给我的白鹤,你坐到小白背上吧,以前都是你带我,现在我带你飞。”
云逸闻言便飞到白鹤身上,方知笑也爬了上去,白鹤一鸣,展翅而翔。
“师父,你知道吗,今日正好是临虞山的宗门大比,可热闹啦。”方知笑总算见到师父,很是开心,便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这几年的所见所闻。
云逸认真听着,是不是的搭上几句,他徒弟这几年变化很大啊,那眼中焕发出的神采全然没有了六年前的那般怯弱,云逸那时候便想着要改一下方知笑的性子,灵根被毁的坎总归是要过去的。
云逸一到灵霜峰,便远远瞧见竹院门口站着两个人,随着白鹤飞近才看清其中一身形修长是掌门,站在掌门身旁的蒙眼女子,他便不认得了。
“掌门”云逸飞下白鹤,便朝着程知漪拱手作辑,恭谨道。
方知笑也从白鹤跳了下来,站在云逸身后,学着云逸有模有样的对着程知漪行礼。
程知漪用神识探查着云逸的修为,赞叹道:“不错不错,三年时间便到了金丹中期,后生可畏。“而后又朝立在云逸身后方知笑打量着,问道:“你便是方知笑”
方知笑微微抬起头,迎着程知漪的目光,点点头。
程知漪又朝云逸赞道:“你倒是收了个好徒弟啊。“随后,便话题便转到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上,“我今日来,是想将身旁的这位姑娘交付给你。”
“嗯“云逸一脸迷茫的看着掌门,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掌门思忖着如何更明了的开口,只立在云逸身后的方知笑便出声问道:“掌门,您是要给师父安排一个道侣吗”
掌门和云逸同时被方知笑无心之言给惊了一愣,云逸立马解释道:“徒儿童言无忌,还望莫要怪罪。”
掌门瞥见一旁面色未有一丝波澜的少女,便放心的道:“就当是你的徒弟吧,好好照顾便是。”
掌门好似将摊手山芋一甩似的,未待云逸问及缘由,像似被恶鬼追赶一般,急忙御器而去,瞬间没了踪影。
云逸盯着眼前的女子,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尴尬吩咐着方知笑道:“笑笑,给你师姐安排一间房。”便也如程知漪般疾步走进了竹院,便没了影子。
方知笑见师父将烂摊子丢给了自己,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只得无奈的接下了,他朝一旁的白鹤挥挥手,白鹤便扬起翅膀朝山林飞去了,一会儿也没了踪影。
竹院前便只剩下方知笑与他面前的师姐了,他抬头望着这位师姐,眨了眨眼,盯着她眼上的黑巾,道:“师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看不见了。”
“师姐,我叫方知笑,你叫什么啊”
方知笑望着眼前似是陷入回忆女子,忽听她沉声缓道:“我……叫叶云思。”
方知笑见叶云思回答了自己,灿烂一笑,走上前去,便要去牵叶云思的手,他手一触到叶云思手时,叶云思手一颤,被针刺到一般猛地缩开了。
方知笑见她避开了自己的手,又忽然想到他看书时学到的一句话,“男女授受不亲“,便羞涩道:“不好意思“说着,便扯着自己的衣袖放在叶云思左手边,“你牵着我的衣袖吧,我带你进去。”
叶云思踟躇了片刻,便拉上了方知笑的衣袖,跟着他走进了竹院。
“云思师姐,今日事情来得太突然,虽然有空余房间,却未曾打扫,我先带你去书房,我打扫后我再唤你来。”方知笑带着叶云思走进书房,便见云逸也在书房内,正躺在睡椅上睡觉呢,他见云逸睡的正熟,心想着,反正师父也不知道,便将叶云思安置在书房,便一溜烟似的小跑走了。
叶云思见方知笑走了后,扬头环顾四周,便径直往云逸身后走去,拿起架上的两剑,心道:我魂未聚,可你们该聚了。
叶云思左手扬起锈迹斑斑的残剑,轻轻一晃残剑的锈迹渐渐隐去,残剑在叶云思的手上化为一柄可有银色符文的玄色剑鞘,叶云思抬手将长剑往剑鞘一插,二者终于合二为一,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剑鞘上的符文,唇微微翕动,似是在诉说,却什么都没说。
叶云思又将封好的剑放回架上,低头听了会云逸清浅的呼吸声,便悄悄走出了书房。
她缓缓走到了庭院中央,伫立在院中,仰起头,听着风穿过竹林的簌簌声,阳光带着暖意洒落在她眼上、脸上、身上。
这一刻她的心终于宁静下来,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存于世上的,不在是那个永封于冰冷湖底的幽灵。
书房中假寐的云逸幽幽睁开眼,从睡椅上起身,凝视着架上的长剑。良久,他一把将剑拿起,利落的拔出剑,打量一番,又猛的插了回去,摩挲着剑鞘上凸出的银色符文,沉思片刻,便将剑放回了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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