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钺在里屋引了半桶山泉水,将浴桶搬到外面放好后,打开瓶塞,往桶面倒了几滴灵液,碧绿的灵液似墨滴入水中一般缓缓散开,清澈透明的水荡便着碧色的波纹,过来一会,竹青玄将已经剥干净的血人放进了浴桶了,血瞬间染红了整通水,竹青玄看着于心不忍,不敢再看。
司钺神色淡淡,盯着着方知笑身上的伤口,这伤口他倒是十分眼熟,问道:“你可知何种剑气会留下细丝样的伤口?”
竹青玄侧着脸,摇摇头,“我一介丹修,对剑气所知甚少,你可问错人了?”
“是松雪剑意,如细松如薄雪,落在人身上丝毫不觉,待察觉时身上已是千疮百孔,血流不止。”司钺目光灼灼的望着竹青玄,竹青玄防备着往后退,边退边颤着嗓子道:“你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可不会松雪剑意!”
司钺瞧着竹青玄这害怕的模样,看来他是真的很怕他,不再逗他,旋了个身,以手代剑往院内樟树树身上一划,对竹青玄说道:“你去瞧瞧,像不像?”
竹青玄目光迟疑的在樟树与司钺间飘忽不定,“快去,我难道还会杀了你?”司钺催促道。
竹青玄立马小跑到樟树旁低头仔细一看,还真是和方知笑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凶手乃临虞山内之人,还是临虞山的弟子,而且还是剑修,修为至少是元婴期以上。”
竹青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些疑惑,“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我去看?”
司钺瞄了一眼浴桶内的人,“他的伤口在快速愈合,不过一个柱香的时间,伤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疤痕都不会有,待抓到凶手之后,好有个见证人。”
竹青玄知道执法殿办事一向是最讲究证据的,若证据确凿,便受以极刑,证据不足,疑点再多,也只能说那人是侥幸逃过一劫,但从未有过人会侥幸逃过,所以司钺也被冠以“白发阎王”一称,头发是白的,心却是黑的。
“我今日帮了你的忙,待来日再还回来,我们两不相欠,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你何必要揪着以前的事不放。”司钺居高临下的看着竹青玄,这番睥睨的姿态又让竹青玄火气冒了出来,却不好发火,侧仰着头趾高气昂地说:”我可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我问你,你怎么会过来?”
“我走在半路上看见一道血影气势汹汹的往你这边冲来,我看你都七八百年了修为还是停留在化神后期,怕你出事,赶过来看看。”司钺说完,瞧他那气鼓鼓的样子,肯定又被气着了,司钺心情又变好了些,这些年若无竹青玄这个老对头在他面前吵吵闹闹,他的人生还真无趣的很。
“那屋内的人又是谁?”
竹青玄绕过他,往靠椅走去,躺着靠椅上,侧身,不想理他,但还是回司钺了几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说他是云逸,逸儿早被我催下山历练去了。”
司钺神色一变,朝屋内走去,片刻,屋内便传出他的声音,“竹青玄,你过来看,他是不是逸儿?”
竹青玄闻言起身,走进屋内,只见躺在椅子的人头发被束起,脸也被擦干净了,竹青玄看着熟悉的面孔,结结巴巴地道:“还......还真是逸儿。”
“逸儿,醒醒!”竹青玄拍拍云逸的脸颊,已经从昏迷进入昏睡状态的云逸,悠悠转醒,迷茫的睁开双眼,“啊......大......大胡子,师叔祖......我这是在哪啊?”
云逸摇晃着脑袋,一回忆他的脑袋便生疼,“我不是下山历练去了吗,怎么会回来了?”
“臭小子,我还想问你呢,你不说下山历练去了吗,这么一身是伤的回来?”竹青玄见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连忙摸向他的脉搏,连连骂道:“你这小子,别人出去是报喜不报忧,风风光光的回家,哪像你这般音信全无,回来时又是衣衫褴褛,失魂落魄的。”
云逸现在是云里雾里,他总感觉自己缺什么一般,又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他记得他刚出了临虞市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奇奇怪怪的山洞旁,好像还救了个人来着。
“你小子知道自己在哪吗?”竹青玄看着他摇着头,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伸手对着云逸的后脑勺一拍,道:“你小子孩子再睡一会吧!”拍完,云逸头一撇,又倒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竹青玄,逸儿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呀,就咱们开山收徒的那天,他这小子,你也会知道,沅澜哪会关的住他,一结丹就破开禁制就出来了。“
“这么快就结丹了?”司钺没想到云逸资质这么好,叹道:“七年前他才筑基初期,真不亏是得天道厚爱的天选之子。”
竹青玄也深有同感,他七八百年都没进阶了,这小子随便修修便结丹了,指不定比沅澜的进阶速度还有快,不出三百年便可飞升。
竹青玄又想起程令涯不是也快筑基了吗,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能与他相比的大概只有沐辰峰的涯丫头了。”
“这不能比,令涯的功法不同,修行自然是要快一些,更何况她修行的是无情剑道。”
“无情剑道?”竹青玄诧异的望着司钺,“怎......怎么会......我还想着给逸儿和涯丫头做个媒,让他们结为道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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